这修理的活计,最终还是要着落在他身上。
不过也好,芸娘怕生,多半不会出屋,这些人倒是能再为他拖上一时三刻恢复的。
冯旗环顾一个个眼神热切的里民,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块砧板上的肉,只待屠夫拿着尖刀来分割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,用着艰涩的声音对身侧的弟弟小声问询道:“阿恒你可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大兄在外是欠了钱,但也没到被全里堵门要债的程度啊。
同样不明就里的冯恒此时也没了和兄长打闹玩耍的心思,所以也没有追究兄长话中明显的逻辑漏洞,而是颇为严肃地摇了摇头,示意稍安勿躁。
一切的疑问在见到摆在小院正中,那具巨大的熊尸与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后烟消云散。
瞧这情形,应该是要给里民们分熊肉了。
秦游反应最快,当即挣开了冯恒的搀扶,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拄着拐棍的冯太公面前,长揖一礼:“小子何德,竟然劳动长者驾临。”
冯太公见他这副不骄不躁,执礼甚恭的模样,也是满意地轻抚起了灰白胡须。
自从儿子出仕到县中为吏,眼光和决断都见长啊。就连他也不曾想到,秦游能在父丧后的短短时日,成长到这个地步。
不过更有可能是早早便醒悟,只是碍于其父才一直藏拙。否则分家时也不会主动舍了那些熟田。
说不得此次欠债,也是为了与他那愈发富裕的舅家扯上关系,自己家只是被顺带着搂草打兔子了。
自以为窥清秦游心思的冯太公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,也不为儿子单车回县,而不带上孙子的事情着恼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后继有人的欣慰敢充塞胸膛,使得他看向秦游的眼神愈发慈爱:“吾年岁虽长,筋骨却还未朽。里中出现你这么一个力能斩熊的英雄,是里中之幸,我又怎能在家中高卧不起呢?”
言罢又亲切地拉起秦游的手,将他带到强颜欢笑的高贲面前:“游,还是多亏了这位高家小郎,若非他抬着熊尸入里,我等还不知你做下如此大事,救了许多人的性命。”
冯太公一句话就给这件事定了性。
熊是秦游宰的,高贲把熊尸带回来是理所应当,否则就是昧下秦游的功劳,有不信之嫌。
事情还是那个事情,但做的先后顺序,从什么人嘴中讲述出来,带来的效果就能截然不同。
冯太公是是声望卓著的乡三老,高贲就是拿头争也争不到话语权,所以